戎马一生

为阅读时片刻的欢愉举杯致意

《云》——此篇送给温酒太太

藏地的云总是带着些神秘圣洁,衬着澄澈的天空与翻飞的经幡将这片辽阔的高原覆盖在苍穹之下。已是深冬,白雪覆盖了整座草原,寺庙里的喇嘛正低声诵读着经文,屋内藏人的歌声是如此温柔而又悠长,和着凌冽的冬风与难得的阳光为新生儿送上来自草原的祝福。

张起灵是在这么一个明媚的十一月出生的。

东北的云又不同,在冬天,东北的云总是带着些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厚重。天欲降雪,浓厚的黑云积聚在苍茫的东北平原之上,仿若一片厚厚的黑锦被,给这片辽阔的黑土地送来春天的前奏。深冬时的大雪将大山封了起来,连同着上山下山的路都不见了踪影,年幼的张起灵坐在院子里,抬头透过天井去看那片下雪的巨大的黑云,他的眸子映着那片浓厚的云,神情淡漠,无悲无喜的神情像极了那遥远藏庙里供着得神佛,却也少了一份慈悲。

那是张起灵的成长。

都说看一个地方的云就是看这个地方的人。混着草原和黑土地的血的张起灵自然带着西藏和东北的气息

在藏区的云照看下出生的孩子向来带着一份看不透的宿命感,在他的前半生,宿命一直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寻找宿命,奔赴宿命,脚步匆匆的他一直为此行走在中国的版图之上,半刻也未停留过。而东北的云又带着一丝壮烈的悲剧美,似是预兆着他和他的家族在这条路上的结局。

他的淡漠是东北的寒风和高原的冷空气凝结而成的,每一次呼吸都包含着疏离和遥不可及,他是寒松和劲草的孩子,他的血肉里从来缺少春风的温暖。

但一切又在遇到吴邪时发生了转变。

杭州的云倒是清淡些,轻飘飘的仿若丝帛一般却又变幻莫测。艳阳高照,洁白的云映着热烈的日光有些刺眼,和煦的阳光照拂在游人身上令人舒服得想醉死在西湖水中。

张起灵便是其中之一。

初见吴邪的时候,张起灵正带着一身的冷冽游走在杭州街头,路过断桥,池子里的荷叶正滚缀着几点晶莹的露珠,反射着阳光,透露着属于江南水乡的娇俏朦胧。张起灵默默地背着刀向前走,暖风吹起他的发让他有些颇不适应,他带上帽子,正欲迈步,身旁便擦肩而过一个宛若雀鸟的身影。但他没有回头望,因为他知道那是谁。

张起灵在往后的日子里总会想起这个片段,或是在梦里,或是在余韵未消的幻境中,或是在幽暗无物的青铜门后……一想起当时那个画面,他总会隐约记起许久之前时人念过的一首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他似是醉了,醉在西湖的柔情里,醉在杭云的绵密中,但他又足够清醒,自东北和藏地席卷而来的冷风是不会让他自甘沉醉于不实的幻象之中的

他的一半浸泡在悠闲的荷塘里,一半沉入于冰冷的天池中,一半属于遥远的他乡,一半属于咫尺的宿命。

杭云悠悠飘过几载春秋,悠闲似是镌刻在这座城市的灵魂之上,吴邪行走在漫长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行走。他应是在思索,没有注意周遭的人流,也没有注意头顶有些发黑的天空。

要下雪了。

西湖的残荷随着寒风摇晃,抖落着枝叶仿佛寒冷发抖的枯槁女子。西湖的水也是寒的刺骨,不久,这里的水便会结上一层寒冰,曾经柔弱的江南女子摇身一变成为孤傲的冰雪美人。

想来杭州的雪也是极美的。不似长白般厚重,是轻薄而又俊逸的。小小的雪花飘落在断桥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不似锦被,更像是一片白丝巾,点缀着这座人来人往伫立已久的桥梁。

但是经过长白一别的吴邪是恨极了冰雪的。他点起一根烟靠在一个路灯下,暖黄的灯光将他周身都照的敞亮而又温暖,他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香烟又缓缓的吐出,烟雾缭绕和着白雪他似乎看到了张起灵背着黑金刀站在断桥上的身影。吴邪自嘲地笑了,心说:想来这闷油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断桥观赏。转念一想又发现自己何尝不是一个没有时间的人。

吴邪扔掉了烟蒂,紧了紧风衣,转身走出路灯照亮的那一小片天地,没多久就隐入了风雪之中。

杭城的云依旧在慢悠悠的走着,而曾经来到过这个城市的两个人如今都脚步匆匆。

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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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是送给小温酒的脱团礼物0v0,温酒太太要幸福哦! @温酒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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